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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、二叔家的小院(1/5)

路家二叔并不住在后街上,早几年前,他便在外头赁了屋子自住,路有贵无数次劝他搬回后街来,兄弟亲戚间也好有个照顾,他却坚拒了。

春瑛跟在母亲身后,穿过后街,直朝闹市方向走,待走过一个街区,又过了桥,才在一处胡同前停了脚。路妈妈回头吩咐道:“记得来时的路了么?就怕你不记得了,我再说一遍,这里叫狗尾巴胡同,你二叔就住胡同内左边第二家。往后要送什么东西,娘还要叫你跑腿呢。”

春瑛应了,随她走到一扇一米来宽的木门前,见门上有两个门环,贴着门神画儿,已经有些褪色了。院墙后伸出来一支杏花,缀着几朵粉粉白白的含苞花蕾,惹来三两蜜蜂飞舞。路妈妈握着门环敲了几下,里头传来路二叔的声音,得知是嫂子和侄女,忙跑出来开了门。

二叔穿着灰色短褐,外头披了件褂子,头发随便梳了个鬏儿,一副家常打扮。路妈妈见了,倒有些不好意思:“二叔才睡醒?原是我疏忽了,早该提前打声招呼才是。”

“早就起来了,不过是休息在家,便懒得收拾,是我失礼。嫂子在院子里坐坐吧,屋子里乱得很,也没个落脚的处所。”二叔拿了茶具出来,爽利地煮水泡茶,回头见春瑛打量他的院子,便笑问:“怎么?几个月不来,不认得这里了?”

春瑛冲他笑了笑,没答复,只是四处看着。

二叔的小院不大,二十来平方米的长方形空地上,种了两棵枣树和一株老杏。正面一明两暗三间厢房,右边又有一间小屋,左面搭了两支竹竿,晾了三四件衣服,旁边有一口窄窄的井,用石板盖了,上头放着一个半大簸箕,里头有几条咸鱼,井边排着木桶木盆。路妈妈坐在屋前摆放的其中一张木凳上,二叔又从屋里搬来一个小几,好放茶水。

春瑛探头瞟了屋内一眼,只看到房中有不少家俱,固然平常,却很有生活力息,再看右边的小屋,里头有灶和水缸,应当是厨房。

春日的阳光照射到院中,映着粉的花,绿的叶,还有井边的青苔,左厢房窗下散种了几株牵牛花,顺着墙角往上爬,蔓延至屋檐下,细藤上长出小小的绿叶,一阵风吹来,夹杂着咸鱼味和杏花香,叶儿微微一颤。

春瑛几乎是立即便爱好上了这里,母亲一再催她回自己身边坐好,她嘴里虽应着,眼睛却忍不住到处瞄,脚下的步子比乌龟还要高雅些。路二叔笑道:“嫂子让她往吧,她向来爱好来我这里耍。”又问:“怎么不把侄儿抱来?”

路妈妈解释:“小虎年纪小,怕吹了风,托给周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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