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八十二章 乱成一团（1/2）
这又是一个沉闷的傍晚，每日当中，魏国大京城内外的骚乱几乎已经成为日常的一部分。太平巷里，苏滂坐在未塌的木楼顶上，朝着不远处的夕阳与城市望过去。太平巷附近的水脉是大运河的一小条支流，由于上游的堵塞，加之这些天的兵凶战危，河水也变得浑浊了。
自城中大乱以来，多日的乱局，内忧外患，城市之中流通不畅，此时隐隐散发着一股腐烂的臭气。像是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噩梦之中。
有几个人骑马自太平巷外过来时，苏滂才从楼上下去。过来的几人中，为首的一人名叫钱之湖，乃是虎威将军的一名侄子，不过此时也已有近四十岁上下，他在魏国大京府任一文职，颇有实权，这次蓬莱岛攻城，他负责了城内的许多事情，前几日便与苏滂有了一定的交集。
他这两日已经往太平巷来过几次，守住巷口的人基本也都认识他，放了进去。一见苏滂，这显得风尘仆仆的中年人也没有太多客套，拱了拱手，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条：“子羽贤侄无需多礼了，今日上午，城西胡大人家遇蓬莱岛的人偷袭，起了火，死了十余人命。我们其后得到这些消息……”他压低了声音，“眼下已经能初步确定对方的主谋了……”
胡大人是先帝在位之时比较器重的一名重臣，但是因为新帝登基以后，他的态度并不明朗，还似乎有些暧昧，可能这就是他们家被袭击的原因之一。
“但是虎威将军还没把握吧？”苏滂看了那纸条，微微皱眉，随后伸手邀请对方几人进屋。大管家在不远处的屋檐下行了一礼，并没有过来。
前几天，苏滂第一次拿出了拼命的力气，纠合了附近数条街区所能说服、动用的力量，这个算是为了自己所做的活动。当好不容易见到虎威将军时，他曾随口说了一些想法，对方在魏国大京城里显然已经活动了一段时间，此时运筹策划的显然又是一个高手，想要在防御城外攻势的同时地毯式地把人揪出来，这个想法并不靠谱。
但对方既然来到城里，有了了解，就必定会确认一些真正适合下手的地方。谋略攻心，这世界上最怕的反而是那种毫无征兆兴之所至的疯子，在哪些地方动手，可以让目前的魏国大京城更乱的，就不妨示敌以弱。对于这事，苏滂所能知道的，也就是南边的港口，至于更细致的事情，还是得让熟悉魏国大京的人来做。让他们去破坏，甚至引诱他们去破坏，这边先准备好足够的善后手段，并且在这个过程里抓住对方的行事规则。苏滂说这些后例举了几个简单的计划，故意让城南码头乱一次也是其中之一，他说的时候已经是战事的第三天，而就在当天下午，城南的码头果然就被人挑起了混乱，一名官员想要跑路，藏在人群里的蓬莱岛的人趁机发难，而藏在人群里的密探，也第一次地揪住了对方的尾巴。
这条线索在一个时辰之后便已断掉，但善后得当，终究没有引起大的乱子。而后钱之湖也在虎威将军的叮嘱之下来寻找苏滂，将一些想法、情报交由苏滂这边过上一遍。苏滂眼下只于大局上有经验，但对于要结合本地民俗、了解的计划，却是极端谨慎，并不乱开口，许多时候，还会与大管家讨论一番。钱之湖以及手下的人经历几次，便也不免对这对夫妻感到佩服起来。
“圣公到了，看起来，这一两日，便能破城！”
有人在说话，夕阳之中，这是一个相对完整的院子，司禄星君冲进来，大声笑着说道。
益算星君一头长发，正坐在井边，眼神悠悠的看着深悠悠的洞口，身后跟着一身白衣的无相禅师，此时无相禅师的头皮之上已经长出了青黑色的发茬。
益算星君不知道先前在想些什么。这时候望望西面，仔细听风力的声音，随后倒并不显得高兴：“我原本以为，这两日便该破了，想不到竟拖到了今日。这几日在城里的行事，总觉得有些蹊跷。”
“蹊跷？哪有蹊跷？”司禄星君愣了愣，随后在益算星君身边坐下来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哎，多心眼子，你总是这样，想多啦。这几日咱们杀得如此开心，城内乱成一片，我觉得靠谱。岛主先前说过，你们读书人，就是想太多，所以书生造反，十年不成哪。哦，我可不是说呢……”
益算星君笑了笑，转过身来，在院中踱步起来，身后跟着一身白衣的无相禅师：“乱成一片了吗？我觉得有些不对……乱得还不够，虽然每次行事都没什么问题，但我觉得，此后结果总是不甚清晰。就像是打在了棉团里，力道是出去了，又总有人能把破口大概补上，让我觉得，也有人在暗中看着我们……”
“不会吧，多心眼子，你确定？”
“呵，许是我想多了，我原想在岛主到之前，便里应外合地破城，掌握城中大权，不过既然圣公已至，破城也就更简单，接下来……就不好说了。”
正说话间，有人打开了门，匆忙过来，这人便是上生星君，与司禄星君和益算星君两人也颇为熟悉了，进了院子之后，神色凝重：“要走了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岛主那边被人认出、跟踪，抓住了一名官府的探子，事情……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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